巡河诡事

第九十八章 死人的委托

    俩人又陷入了沉默,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,像是很多人在嚷嚷。

    嗯?刚才来的时候,街上一个人都没有,我还以为都下地干活了呢!这才下午两点,也不到回家的时间啊!这么想着,也为缓和尴尬,我随口问:

    “外面什么声音?”

    “奥!估计他们从黄河边上回来了!”王胜佳回道。

    “黄河?他们……谁啊……到黄河边上干啥!”

    “早晨听邻居说,有人在河里捞上些古代的瓷罐,村里的张大爷早些年在河南古董店干过,他说这些玩意挺值钱,所以一大早好多人都去河里捞。”王胜佳随口回道。

    古代的瓷罐?捞古董?

    这一幕好熟啊!竟然和吴宝财黑箱子里的故事相似。

    这还真是靠河吃河,常言道“盛世的古董,乱世的黄金”,再加上这两年各大电视台“一锤定音”、“鉴宝”等节目的播出,当前就连十来岁的小孩都知道古董是个值钱的东西。

    我也懒得操心,就直奔主题,和王胜佳商量一块去趟沾化找薄大牙。

    王胜佳家只有她自己,或许是性格原因吧!我总觉得孤男寡女待久了不合适,于是商量完,就赶紧离开了村。

    刚走到村外桥边,看到几个街坊挑着扁担从村外走来。

    “这是干啥去啦?老乡。”

    因为有了前段时间看坝屋子的经历,我和村里大部分街坊都混了个脸熟,赶紧打招呼。

    “哟!小伙子好久没见啦!”

    我笑了笑,指了指扁担两侧沉甸甸的袋子:“这是挑着啥啊!”

    “几个罐子,从河里捞上来的。”这时候我认了出来,回我话的是王玉珏的老头街坊,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儿,不用看就猜到袋子里东西不错。

    黄河至少几千年历史,整个华夏文明史都和这条河有关,通过千百年的冲刷,黄河里也沉淀着不少乱七八糟的物件,其中大部分属于废弃物,下游这一带称其为“黄河破烂”,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,我们这一带还有种特殊的职业叫黄河捞荒人,俗名“河耙子”。

    简单说,就是用弄一辆船,再焊几个扇状的铁耙子,然后人站在船上,像撒网一样把铁耙子扔到河里,等到铁耙子沉底后,再慢慢“收网”。

    当然捞上来的百分之八九十没有用,甚至有时候铁耙子挂上破石头,人还得潜到水底“解网”,毕竟铁耙子是他们吃饭的物件,都十分爱惜。

    捞上来的东西,少部分是金属物件或者其它可以卖钱的东西,在二三十年前,就卖这点东西的钱,已经比仅凭种地的庄户人家强多了。

    当然最值钱的还是老物件,虽然一个有年岁的盆子罐子,一般都能卖几十块钱。

    最最值钱的还是某些神秘物件,尤其是古代青铜器,听说我们隔壁村一个“河耙子”捞上来一个青铜小人,身高不过三十厘米,而且布满了铜锈——据见过的人描述,那就是个绿色的铜疙瘩。

    就这不起眼的东西,他托人卖掉后,竟然买了辆野马125摩托车,应该还有剩余的钱。

    那个时代,这种事几乎没人管,还有专门负责给“河耙子”销售的“二道贩子”,这些人靠吃中间差吃饭——其实大部分钱都被这些人赚了。

    至于黄河里能捞上神秘物件,传言就多了,例如七十年代末,捞出透明棺材的事。

    只是最近几年,各地都对古董文物查得很严,而且还有明确的法律文件:所有地下、河中的古董文物都属于国家所有。说到这里,我想到一个很好笑的事:

    说的应该是山东曲阜一带,有个大家族要迁坟,结果在祖坟中挖出大量古董文物,有些价值还挺高,完全有资格摆在历史博物馆里,于是当地文物部门带人上门索要。

    这家人当然不同意,甚至还报了警,可胳膊还是没法扭过大腿,后来文物部门用一张锦旗和五百块钱换走了老祖宗的东西。当然,像眼前几个街坊,从河里捞上些算不上古董文物的东西,只要没人举报,所谓的相关部门,也不会多事。

    回到水利站,一下子感受到了压抑沉闷的氛围,姚立国他们几个都低头耷拉眼,还沉浸在李国志惨死的悲痛中。他们想凑点钱,给李国志父母送去,我也觉得应该这么做。

    吴静涵知道我心情不好,正准备叫着我出走走,我俩的关系已经公开,就更没必要在乎这么多。刚走到院子里,迎面开进来一辆挂着济南牌子的轿车。

    汽车停到办公室前,车门打开,看到车上下来的人,是个老头,瞅着还有些眼熟,竟然是宋教授!他怎么来了?

    “小伙子,身体恢复的不错嘛!”

    宋教授下车后,朝我笑着说。

    我知道那次被红衣女尸咬伤后,是他救了我,虽然灌我吃下那苦东西的一瞬间,恨得我问候了他八辈祖宗,可救命之恩不能不当回事。

    “宋教授,您怎么来啦?”

    我赶紧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宋教授精神依旧矍铄,穿着耐克的休闲装,只是和之前比起来脸色有点白。

    “国志的事我中午听说的,这是他的命啊!”

    这话我不知道怎么回,就把他请到了办公室。姚立国他们也认识宋教授,对他都很客气。

    “宋教授,从济南到河口可不近啊!你这么着急……”姚立国的意思我听明白了,李国志是今天去世的,况且不是自然死亡,正常情况下这几天亲朋见不到遗体,更不可能给他开追悼会。

    宋教授缓缓回道:“我是受人之托。”

    “受人之托?受谁都委托?”姚立国疑惑地反问。

    “国志!是李国志!”

    “噌”的一下,我后脑勺像被电了一下,浑身的毛孔瞬间紧缩。

    田振、于晋他们也都站了起来,所有人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宋教授。

    “宋……宋教授,你说谁让你来的?”姚立国颤抖着再次问道。

    宋教授苦笑一声:“你们的站长李国志啊!”

    田振双手一摊,朝宋教授走了两步:“大叔,大爷,爷爷……你……你这是讲鬼故事呢!”

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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