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门记事

第83章

    `P`**WXC`P``P`**WXC`P`税关现今是余文殊管的,官差逼死人,自然也是他的责任,余文殊连忙去换官服。

    江素梅询问长德:“逼死哪个了?是城内的百姓,还是城外乡县的?”

    “听主簿说,是临安县的。”长德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那税关主簿现就在府外等候。

    临安县不就是汪纪管理的那个县么?江素梅听余文殊说过,汪纪被他抓了,正关押在牢房呢,怎么没过一会儿,恰巧临安县就出事了?

    肯定是有人在捣鬼!

    要说余文殊来杭州也有三个月功夫了,他属下一直安安分分没有出事,现在他刚开始有所行动,官差就逼死了人命,显而易见,肯定是对方也出手了!

    可汪纪关着呢,莫非是他属下安排的?要么,会是陆象晋?

    眼见余文殊换好衣服要出门,她拉住他的手道:“我看其中必有凶险,你一定要小心啊。”

    虽然官员逼死百姓的事情不说频繁,也不少见的,有多少百姓可以伸冤呢?大多是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但是有一种情况却很危险,比如这事被政敌当做把柄来攻击,那就大大的不妙。

    余文殊点点头,安抚道:“你放心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
    他刚一走出来,就问主簿:“是谁做的?”

    “是许登,跟史洪武两个人。”主簿回道,“他们昨儿去临安县收拖欠的税,那李家赖账,不肯补上,他二人像是吓唬了一下,说要卖了他们家女儿去青楼,那姑娘就跳河了。”

    “死了?”余文殊微微眯眼。

    “还没。”主簿道,“只是醒不过来,一直昏迷,跟死了也差不多罢。”

    余文殊直视着他道:“我下过命令,不许再去找农人收税,他们竟自作主张?你把他们二人找来,即刻去临安县李家,晚了,你也别在衙门干了!”

    主簿一惊。

    他三十来岁,好不容易才升职做到税关的主簿,这要不成,以后的前途肯定毁于一旦,他不敢怠慢,赶紧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余文殊回过头又吩咐长德:“把几个护卫叫来,你带着也去寻那二人,不管用什么方法,都要把他们带到李家!”

    长德看他神情,才知此事重大,也忙走了。

    此刻,陆象晋正在刘灿家里。

    刘灿听他唠叨了一回,眉头越皱越紧:“这余文殊当真那么厉害?上回我请他吃饭,也没发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啊!是不是你自个儿吓自己?”

    陆象晋说破了嘴皮子,恨不得给刘灿敲一记,强行忍耐住了道:“他可不是只查咱们这些官员,他都去过临安县了,就是为您老人家那些田呢!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刘灿惊道,“他还真要翻老账?”

    还老账,这不今年的也不准备交么,那是老账新帐一起的,陆象晋道:“自然是真的,不然我岂会过来您府上?这余文殊是一点不把您放在眼里啊,明知道您是皇后娘娘的祖父,他还非得要查这些田,也就是不把皇后娘娘放眼里了!您等着瞧吧,他马上就要写奏疏上呈皇上了,到时候,您可要想好怎么回答啊,余文殊已是有证据在手的。”

    这下刘灿慌了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本来是难办,可现在税关的官差逼死人命,那就是他的事了,您是杭州城内的伯爷,虽说没挂官衔,可您去上奏皇上,也是合理的,只说您看不下去,说余文殊仗着官威,虐逼百姓,有负皇恩。”

    刘灿眼睛一亮:“这好啊!我这就叫人写了送上去。”

    陆象晋见他答应,满心安慰,只要刘灿出手,事情肯定会得到顺利解决。

    可刘灿还有些不放心:“你真确定余文殊有我的把柄在?”

    “自然,我还能骗您么,咱们可是在一条船上!”陆象晋信誓旦旦。

    从新昌伯府出来,陆象晋胸有成竹,他现在已经有李家确定要状告税关的把握,自忖再以杭州知府的身份上一道急奏,为民请命,申诉税关不当行为,到时余文殊四面楚歌,肯定就在杭州待不下去了!

    他却不知道,之前他对刘灿说余文殊有把柄的那句话,将来会对他带来多么大的影响。

    余文殊带两个衙役,已经到了李家。

    李家众人得知他是税关的巡税御史,虽则心里痛恨,却是不敢做出任何举动,只暗地里唾骂不止。

    衙役喝道:“余大人到,你们还不下跪?”

    余文殊见状,摆手道:“不必,我今日前来,是为你们家姑娘,如今我已派人去请了杭州城最好的大夫,二则,我会让凶徒伏法!”

    “凶徒?”李家当家里李威德道,“难道大人不知凶徒是谁么?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,余文殊就是凶手。

    两个衙役又要露出凶恶的样子斥责,余文殊令他们退下道:“余某此次来杭州乃是圣上亲自指派,是为查清拖欠税款,可余某自来杭州之后,便下令,农户税款延后收取,此举苍天可证!”

    李家众人不由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可他们被衙役欺负惯了,一时不敢相信余文殊的反应。

    这么大的官儿亲自来他们家,总是不太正常的!

    就在这时,江素梅来了。

    余文殊见到她,吃惊道:“娘子,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李家众人再一次呆住了。

    官太太也来了!

    “还不是为李家姑娘呢。”江素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“我如今也是要当娘的人,怎不知这种难过,你们先莫担心,等大夫看过之后再说,指不定就能醒来的。”

    李威德大着胆子问:“你们真有这么好心?”

    “李家大叔,我且问你,这前两个月,一直未有官差来催缴税款罢?”江素梅道。

    李威德想一想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会儿我相公下令,不准他们来催的,要不是相公抓了汪县令,他们不至于又来逼迫你们,这汪大人,我想平日里也不曾宽待于你们罢?有道是官官相护,可我相公对这等官员并没有任之不理。”

    江素梅真心实意道,“相公来此办案,这税,收难,不收也难,可他还是顶着压力,尽量宽限你们,要说比他更好的税官,你们且找一个看看?往常,你们县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的,可曾见他们来过?”

    李家的人无话可讲了。

    他们县里被人逼死的不少,莫说那些官会上门来,根本见一面都难,申冤无门!

    如今这御史大人与妻子一起前来,可见对此事的重视,这二人面相又好,坦坦荡荡,他们已经信了七八分。

    “可我们家女儿总是被逼得这样了。”李家大娘伤心的抹眼泪,“也不知会不会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,”余文殊许下承诺,“也一定尽全力救治她!”

    大夫随后也到了,进去里屋看那姑娘,不多时,主簿与几个护卫把许登跟史洪武也押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不知大人为何押小人前来?”许登装作不知。

    余文殊直接道:“给我打!”

    史洪武吓一跳:“大人,为何啊?小人也是按规矩办事,他们李家是拖欠了税款啊,小人们难道不收么?这并没有错呀,大人!”

    “你们不记得我说的话了?”余文殊沉声问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许登道,“不知大人说的是哪句?”

    “不记得么?各打五十大板,等记起来再说!”余文殊下令。

    两个衙役不敢违抗,从李家寻了几条长凳,在院子里先把许登按下来,再找了木板子就往他身上打下去。

    许登哭爹喊娘的,叫的无比凄惨。

    李家的人却心情激荡,他们自然记得许登与史洪武来家中耀武扬威,催要税款的样子,就是他们逼得自己女儿跳河。

    “打,打死他们!”李威德大叫。

    史洪武面如土色。

    他从来没有想过,余文殊会在村民家中毒打他们,只当他最多责备几句,毕竟税官催要欠款乃是天经地义的。

    “冤枉啊大人!”史洪武不想被打,忙道,“大人,小人们只是履行职责而已,大人为何要如此对待?”

    余文殊冷冷道:“税关衙门虽不比军营,但也一样,军令如山,你们妄自行动,我有权对你们做任何处置!”

    这件事要爆发开来只是眉睫,他必须果断下此决定。

    既然许登与史洪武不听上司命令,这个下场,他们也早该预料到的。

    眼见许登被打的有气进无气出了,史洪武没有做好在此地丢命的准备,连忙跪下来求饶道:“是小人的错,还请大人饶命!”

    “到底是谁主使你们的?”余文殊一摆手,那两个衙役暂且住了手。

    史洪武眼睛滴溜溜的转,却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打!”余文殊道。

    两个衙役便往他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史洪武身子一软,坐倒在地上,也顾不得再想借口,老实道:“是刘县丞叫小人来收税的,小人本就是做这事儿,便没有多想,与许登一起前来。那姑娘跳河,小人也不曾想到的啊,大人,还请大人饶命!”

    刘县丞自然是临安县的县丞了,也就是汪纪的手下,余文殊冷冷道:“刘县丞叫你们收,你们就收?你们是临安县的差使么?给我打!”

    史洪武也难逃一劫。

    幸好李家姑娘命大,经名医用针灸诊治活了过来,这二人才勉强逃过一命。

    此时,陆象晋还不知这儿的情况,只当一切顺利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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