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园逸事

第十七章 婚礼前

    姚家人都不放心小可一个人去关柱子家,姚红因为要留在家中照顾闻人千叶——虽然闻人千叶说自己身体已经无碍了,不过姚红不相信,毕竟前一天他的惨状吓坏了姚红——于是,姚黄陪着小可一起去关柱子家照顾他。

    关柱子家离姚家不是很远,三间土房,门上和窗户上都贴上了大大的红双喜字,卧室更是被布置得红通通的。家里的家具都已经老旧,不过床缦、床单、枕头和被子却是新的。枕头上绣着鸳鸯戏水,被子上是龙凤双喜的图案,非常精致,不像是农村人能够做出来的——姚红例外——肯定是那位“慈善”的主母给新娘子的嫁妆吧。

    姚黄把小可安置在床上,新人的床铺她是不能睡的,为了照顾小包子又不能离开房间,姚黄便在床下打了地铺。所幸是夏天,铺上一张席子便可以躺在上面,若是冬天就惨了,柱子家可没有多余的褥子和被子。

    “小姨,枕头和被子好漂亮。”小可摸着红红的被面,满眼都是喜欢。

    “小可喜欢这些图案?”

    “恩。”小包子点头。

    “回家以后让娘亲给你在衣服上也绣上漂亮的图案,好不好?”当然是另外的图案,鸳鸯啊、龙凤啊、蝴蝶什么的就不用绣了。

    “好!”小包子很高兴,“小姨,讲故事。”

    “又要听故事啊?可是小舅舅不在,光讲给你听的话,小舅舅不是就听不到了?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,姚黄每天晚上都会给两个小的讲床头故事,从《蓝精灵》、《葫芦娃》到《喜洋洋和灰太狼》,如今已经讲到了《西游记》里面猴王大闹天空的一段,两个小的听得挠心挠肺,每天催着姚黄给他们讲下面的故事。

    “那,小姨再讲一次给小舅舅听?”小包子含着大拇指,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讲故事很费口舌的,小姨口干,不想讲第二遍了。怎么办?”

    小包子的一张包子脸皱了起来,怎么办?继续让小姨讲故事,还是等回家以后与小舅舅一起听故事?小舅舅对自己这么好,他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小舅舅。

    “那,那我不听了。等回家以后,小姨讲给我和小舅舅两个人听。”

    姚黄觉得自家小包子实在太懂事太可爱了,伸手揽过小包子,在他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,道,“这样吧,小姨先讲故事给小可听。等小可回了家,再把这部分故事讲给小舅舅听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小包子眨了眨眼睛,立刻乐了,脆生生地应道:“好!”

    姚黄调整了坐资,盘腿坐在席子中央,让小包子靠坐着她怀里,开口讲了起来,“托塔天王领着众天兵把花果山围得水泄不通,布下天罗地网,只为了捉那胆大包天的猴子。这个时候的孙悟空呢?却在与他的那些结拜兄弟七十二洞妖王,并四健将分饮仙酒。忽然一只小猴子跑了进来,慌慌张张地叫道,‘大圣,祸事了!祸事了!外面有九个凶神,口称上界来的天神,收降大圣。’孙悟空大怒,领着一干手下便出洞去迎战天兵天将……”

    “孙悟空这一方有着七十二洞妖王,天庭一方以托塔天王李靖为元帅,四大天王与二十八星宿为先锋,两方大战,飞杀走石、翻江倒海,怪雾阴阴。孙悟空一条如意棒,翻来覆去战天神。杀得那空中无鸟过,山内虎狼奔。扬砂走石乾坤黑,播土飞尘宇宙昏。只听兵兵扑扑惊天地,煞煞威威振鬼神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孙悟空与木叉战经五六十合,木叉臂膊酸麻,不能迎敌,虚幌一幌,败阵而走。孙悟空也收了猴兵,安扎在洞门之外。只见天王营门外,大小天兵,接住了木叉,让开大路,径入辕门,对四天王、李托塔、哪吒等人道,‘好个孙悟空,着实神通广大!孩儿战不过,又败阵而来也!‘李天王见了心惊,即命写表求助,便差大力鬼王与木叉太子上天启奏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,今天就讲到这里吧。天晚了,你该睡觉了。”姚黄起身将小包子放到床上。

    小包子虽然意犹未尽,但仍然乖乖地躺平,冲着姚黄道了声晚安,闭上双眼,不一会儿,房间响起他的小呼噜声。姚黄笑了笑,盘腿坐回席子上,合上双眼,开始修炼。

    第二天,花婶和翠花嫂子一大早便叫起了姚黄和小包子。姚黄抱着睡眼惺忪的小包子,在婆媳两人不停的感谢和道歉中坐到院子里,吃了翠花嫂子带过来的韭菜饼冲饥。花婶忙着给新郎官收拾打扮,翠花嫂子则在厨房中准备酒席,没有人招呼姚黄,她乐得轻松。

    小村庄里的婚礼没有城里面那么讲究,花轿没有,但迎亲是必需的。新娘子实际是被赶出金府的,不可能在金府出门,她在安平一带没有亲人,因此花婶将她安置了村子里张霰的家,由张三嫂为其开脸梳妆。所谓开脸就是请儿女双全的妇人用两条红线相绞,为待嫁的女子拔脸上的汗毛。原身记忆中自家大姐出嫁时,是娘亲帮其开的脸,边开脸边唱《开脸歌》,“左弹一线生贵子,右弹一线产娇男,一边三线弹得稳,女儿胎胎产麒麟。眉毛扯得弯月样,状元榜眼探花郎。”那个时候,姚红羞涩幸福的表情让原主羡慕不已,想着自己出嫁时也让娘亲帮自己开脸,可惜没过多久,娘亲和爹就去了。这也成了原主的遗憾。

    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村长带着两个儿子到了关家。村长做为柱子的长辈留在关家招呼来参加婚礼的客人,赵大力和赵二牛作为新郎的兄弟要陪新郎一起去迎亲。

    “二丫啊,婶子忙不过来,你能不能帮帮婶子?”花婶走出来问道。

    “婶子尽管吩咐。”姚黄拉着小可的手,走到花婶的身边。

    花婶把手中的盘子递姚黄,“帮婶子把这些枣子撒到新人的床上,切忌,要撒得均匀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姚黄接过盘子,和小可一起走进新房。

    小可手抓着大大的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枣子,十分困惑,“小姨,为什么要把枣子撒在床子啊?不怕招来老鼠咬柱子叔叔的脚指头吗?”

    姚黄不让两个孩子在床上吃东西,吓唬他们,食物的残渣留在床上去引来老鼠,老鼠会把他们的脚指头当成食物啃咬。

    “呵呵,今天例外。今天是柱子叔叔的洞房,老鼠不敢来打扰柱子叔叔和他的新娘子。”姚黄边撒枣子边说道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洞房,老鼠就不出来了啊?”小可歪着脑袋,小脸上写满了不解。

    “因为柱子叔叔要和他的新娘子生小娃娃,老鼠不敢打扰他们啊。”姚黄哄着小孩子。

    “啊?”小可张圆了小嘴巴,“柱子叔叔要生小娃娃啊?”

    姚黄笑着点了点小可的小鼻头,毫无愧疚地忽悠小孩子,“不是柱子叔叔生娃娃,是柱子叔叔帮他的新娘子生娃娃。这些枣子就是帮他们生娃娃的工具。”

    “枣子为什么能帮柱子叔叔和新娘子生娃娃啊?”小可包子继续发问。

    “枣子枣子,早生儿子。”

    ‘“噢——”小包子点了点头,原来小娃娃是这么来的,回家以后告诉小舅舅。

    两个人撒完了枣子,回到院子里。此时院子中央已经摆上了一个香案,岸上摆了两支龙凤烛,龙凤烛中间放着一个斗箩,里面装满了杂粮,用红纸封住表面,上面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插了五面颜色不一的小旗子。斗箩两旁分别摆放着一面镜子和一杆称,听花婶说,这两样代表着光明正在和称心如意。

    此时已经陆陆续续地有村民前来,大多是来帮忙的,特别是几个年轻小伙儿,嘻嘻哈哈地打趣着新郎,他们都是要陪新郎去迎新娘的,与柱子的关系颇好。

    姚红记挂着儿子,与闻人千叶和姚青早早到了关家。闻人千叶读书人的身份让他颇受村人尊重,村长特意将他与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安排在一起。闻人千叶笑得温和,长袖善舞,把几个老人哄得眉开眼笑,让其他村民对其更加钦佩不已。

    姚红看到儿子后放了心,交代了姚黄和姚青几句,便到厨房帮翠花嫂子。对此,翠花嫂子鼓掌欢迎。姚黄想了想,便将小可交给姚青,让他带着小包子找其他孩子去玩,自己跟着进了厨房。

    “二丫,你怎么不去找小姐妹说话,跑进厨房干什么?”翠花嫂子知道姚黄手艺好,不过厨房有他们这些媳妇婶子就够了,像姚黄这样的小姑娘在外面玩儿就好。

    “呵呵,秋菊她们去张三嫂家看新娘子去了,我一个没意思,想着进来帮帮忙。”姚黄笑呵呵地道。

    “既然二丫想帮忙那就让她帮忙吧。”李四婶把装着青菜的簸箕交给姚黄,“二丫啊,帮婶子把青菜洗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姚黄端着簸箕出了厨房门,从井中打了一桶水倒进大盆子里,细细地洗起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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